客观来看,刘向虽喜言五行灾异之说,但其《别录》所汇集的大致还只是各种整理本的提要。随后刘歆删削《别录》而成《七略》,使之成为一个相当完整的目录,分门别类,写上大小序言,并提出“九流十家”之说,将他的学术理念贯穿于内,其中最主要的便是“经尊子卑”。接着,班固通过损益《七略》而撰成《汉志》,则进一步确立了一套以六经和孔子《论语》《孝经》等为核心,以诸子、诗赋等五类知识为辅弼的知识谱系,尊儒经,黜百氏,明示儒经作为常道和一切知识本源的存在价值,也将经子之间源与流的关系彰显无遗。《汉志》这种内含价值判断的经子派分的概念系统,明确给人以经是常道而诸子则是异端,且诸子淆乱道统的历史认知。经学本位的史家班固,在处理这个问题时,显然没有遵守史学求真的价值取向,而是选择经学家的儒经正统观念来构筑《汉志》的知识系统,于是各类知识与儒经之间的深浅远近之关系,经由《汉志》明显带有价值判断的次序安排而定下了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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