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水县白水镇,座落在群山怀抱中,这里山青水秀,果茶飘香,物阜民丰,群众纯朴善良。此地与我老家金滩镇相隔近百里,按说联系不会多,但在全县各个乡、镇中,除老家金滩外,我似乎对白水更亲近些,总感到与白水有一份情缘,其原因且听下文分解。
有一个朋友说:对于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说,人生几无设定,但一些际遇、历程却值得回味、珍惜或者感慨!我很赞同这个说法。白水在我人生的道路上,差点成了一个转折点,因而让我印象深刻。当年白水有一个共产主义大学,听名字似乎很响亮,实际上是一个中等专业学校,是全省共大的一个分校,培养农业各类中等专业人才。该校有农业、林业、畜牧兽医、财会、农机等专业;其办学方针是“半工半读,勤工俭学,教学、生产、科研三结合”;采取的教学方法是“农忙劳动,农闲学习,晴天多劳,雨天多学”。学校把生产基地、科学实验、课堂教学有机结合起来,除了有农场、林场外,还有校办工厂。白水共大1958年创办,1981年转为普通中学,20多年共招生十三届,培养农业各类中等专业人才2800多人。当时该校学生读书、吃饭不要钱,每月还有3、4元的津贴费,而且部分毕业生还有工作分配,所以这所学校当时很热门。我1971年12月初中毕业,因家里人口多,生活比较困难,父母亲想把我送到这个学校去读书。当时我参加了文化考试,也进行了体检,都符合要求。但同大队有一个姓周的同学,也想去那个学校读书。我们两人同争一个名额,最后两败俱伤,谁也没去成。老家邻居有一个祖父辈的老人叫李有章,平时对我甚为喜欢,他劝我父亲说:这小子读书蛮好的,就让他去读高中吧。父母亲听从了他的劝告,这样一来我就去县城读高中了。假如当年来白水共大读书,我的人生之路会怎样走?还真是说不清楚。当然,我有一个战友也是白水共大毕业的,与我同年入伍,后来当兵提干了。估计我还是走当兵这条路的可能性大,因当年没高考、不招工,当兵到外面去闯一闯,似乎是一条好路子。尽管后来没去白水共大读书,但我对白水共大始终怀有一种特殊的情感,一直想找个机会去学校看看,虽然以前多次下乡到白水镇,但一直没进去过。今年9月20日来白水一游,吃饭的地方刚好在白水共大的斜对面,我颇有兴趣的走进白水共大老校区。目前这里是一所普通中学,校区面貌焕然一新,只有四、五棵当年的大樟树还矗立在那里。我向门卫询问当年共大的情况,他说不太清楚,但他讲今天的校园就是当年共大的校区。我环顾着崭新的教学楼和那几棵古老的大樟树,想象着当年共大的学生在这里怎样半工半读?怎样生活、娱乐?但我以前从没来过,且时过境迁,除了那几棵古樟树,难以找到共大时的任何建筑和物品,因而没有什么感觉。回家后寻找到几张当年白水共大的照片,算是闻到了一点那个年代白水共大的味道。
江西共产主义大学吉水分校,校区在白水镇,因而简称白水共大。1958年8月1日创办,学制四年,国家不包分配,实行“社来社去”,但也可根据需要,对部分毕业生安排工作。
这是1971年12月白水共大农机毕业班的学生合影,因那时有部分毕业生会安排工作,同学们旳表情是一团笑容。
这是白水共大当时的教师办公室,带军帽的人是0487部队的军人。这时是“文化大革命”时期,估计他们是参与“支左”,或者是帮助学校进行军训。
现在白水中学的崭新校园,我来看时大门及门口道路还没完工,门口没有招牌,道路没有硬化。当年这里可全是白水共大的校区。
离白水街约2公里远的青水垄,1968年12月至1977年前后,曾驻扎过解放军0487部队的一个连队……4连。0487部队的番号是89师267团,1975年后改称32387部队,番号是87师261团,属陆军29军管辖,我所在的部队叫32305部队,是29军高炮团,因而我们是同属一个军的兄弟部队。1971年10月24日,白水垦殖场的松香厂发生重大火灾。四连这天有9个共青团员,趁星期六外出给当地五保户做好事,途中发现一个工厂失火,立即跑步赶往现场,投入救火,抢救国家财产。发生火灾的是一个松香厂,而松香是一种易燃易爆物品,厂区堆放着一桶桶已炼成的松油,在抢运松油桶的过程中,燃烧的松油桶起火爆炸,5名战士光荣牺牲,另有3名战士受伤。5名烈士是:杨秋和、谢爱军(两人圴为九江市人)、许荣华(都昌县人)、姚杰(萍乡市人)、陈清华(福建省人)。当地工人、学生也牺牲了4个人。解放军驻莆田市的95医院,当时派了李迎院长和肖军医,坐专机来吉水治疗烧伤的人员。烧伤的战士中有一个叫徐效钢的,全身烧伤面积达83%,面容损毁,双手畸形,两腿屈伸受限。他1976年退伍到庐山图书馆工作,刻苦学习,努力钻研业务,发表图书馆学论文30余篇,庐山研究论文20余篇,后担任江西省残疾人联合会理事长。 O487部队也是人才倍出,与上述烈士差不多时间入伍的战友,后来出了3个将军:济南军区副政委王健中将,总参兵种部政治部副主任贾雪阳少将,江西省军区副司令员陈健少将。
我们在吃中饭的过程中,我提起白水垦殖场松香厂的这次火灾,同桌的朋友补充了一些情况,说这些牺牲的战士死得很惨,是燃烧的松油把他们活活烧死的;前面的人身上起了火,后面的战士仍义无反顾的冲进去……是啊,在部队这个大熔炉受到的教育,让他们在这种关键时刻,想到的是国家的财产,丝毫没考虑自己的安危。当兵的人在这种场合,绝大部分人都会这样做的。记得我有一次从部队回来探亲,隔壁村庄一户人家起了火,我提起一个水桶就跑过去,与村民一起舀水救火,直到把火扑灭。今年春节期间,我妻子发现村庄北边山上有浓烟窜起,告诉了我。我马上叫上隔壁的一个邻居,两个人带上拖把,迅速赶过去,我边跑边打电话告诉村里干部。到起烟处一看,是一个人在烧柴草开荒,让我们虚惊一场!我们提醒他不要让火烧到山上去,看到没什么危险才返回……在白水街道吃过中饭,我让一个退伍兵带我先到四连驻地青水垄看看,想找找当年解放军驻扎时痕迹,然后再带我到失火的松香厂、烈士墓地看看。因向导对烈士墓具体位置不熟悉,我一个人爬到松香厂后面山上,先后找了3个方位才找到。但只有许荣华、杨秋和两个烈士的墓。我先深深地躹躬,对烈士表示悼念,尔后仔细查看墓碑上的文字,上面标明烈士的出生年月、入伍时间、所任职务(两人都是副班长),并注明他们是为抢救国家财产,奋战火海,壮烈牺牲的。他们都只有二十来岁,年轻的生命就这样嗄然而止了,现在静静地躺在这里,若不是这场火灾,他们兴许是另外一种境遇,另外一种人生。另3个烈士听说迁回家乡安葬了。前些年,32387部队4连部分萍乡籍老兵,曾重返白水镇青水垄,寻找当年的驻地,并到战友墓前悼念。白水街上的中小学,以前在清明节时,都会组织学生来烈士墓前吊唁。近些年来的少了,听说今年又组织去了。为国家、为人民牺牲的人是值得尊重和纪念的,他们不应该被忘记的!
白水镇青水垄是0487部队4连当年的驻地,只留下这栋两层楼的旧房子和一栋一层的宿舍。
这是当年松香厂的厂房,被烧毁后又恢复运转了一段时间,现在已被废弃了。上图墙角的几个旧松油桶不知是否当年火场被救火的军民抢运出来的?
杨秋和、许荣华两个烈士的墓,有一条小路通到墓碑前,但因去的人少,路两边的柴草已基本把路遮盖。
许荣华烈士的墓碑,上面简略记载了他的基本情况和英勇扑火的壮举。
在白水当兵时的徐效钢。
今天身残志坚、勇于挑战的徐效钢。
白水镇当年有两个民间渡口,叫皮家车、下车,业务上属我们交通局管辖,而我在交通局工作时,就分管安全生产、渡口管理多年。这两个渡口条件十分简陋,都只有一个小木船,没有专职渡工,过渡时由人在船上拉着拴在对岸的绳子,把船拽到对岸去。而涨水时节,水急江宽,这时候这样过渡就十分危险。2004年开始,江西省实施渡船更新计划,我们想到这两个渡口即使更新了渡船,也难以消除安全隐患。而当时听说永新县把更新渡船的钱用来建吊桥,效果很好。我和渡口管理站的人一起来到永新县交通局,了解有关情况,并到建吊桥的渡口现场查看,感到吊桥建设比较简单,既方便群众,又很安全。我们先与白水乡领导商量,拟用渡船更新的钱在这两处建吊桥,乡政府领导十分支持,马上安排人员具体负责,我们则帮助申报建桥资金和联系施工队。2004年先建了皮家车吊桥,2005年又建起下车吊桥。这两座吊桥的建设,沟通了皮家车、下车两岸的联系,极大的方便了两岸的群众。可惜下车的吊桥,被2006年一场大洪水冲垮。下车吊桥被冲垮的那天,白水镇政府一个姓黄的副乡长在现场,他打电话给我,说吊桥目前很危险:江水上涨,弯曲的吊桥已接触水面,江上飘浮的柴草挂在吊桥上,吊桥被水一冲侧转过来,与江面成90度直角,阻力更大。我问桥上有人吗?他答说没有,我说你们在现场的人注意安全!隔了一会,他说吊桥被水冲得快顶不住了,接着他惊叫到:垮了!垮了!……第二天我们到现场查看,发现吊桥一侧的桥礅被拔了出来,吊桥框架支离破碎的散在江里。这次洪水听说是当地百年一遇的,刚建一年多的吊桥就碰上了,还真是巧了。当年的施工队是外地的,住在下车村一户群众家里,有一个工人在水井打水时,失足掉进井里丧生,看来下车这座吊桥可是祸不单行哟。后来我局一个副局长找到省交通厅的领导,争取到一部分资金,在这两座吊桥的位置,都建成钢筋水泥结构的桥,更加安全实用了。
2005年建的白水镇下车渡口的吊桥,看似简陋,但比起坐小木船拉着绳索摆渡,要方便、安全的多,可惜这座吊桥使用的时间短了些。
白水历史上曾有过辉煌,该镇土岭村有结构特殊的9栋18厅古建筑,每栋都能日照阳光,回廊转阁特异,交联互通,下雨天走过道不湿鞋,在赣中地区颇为著名。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小小的白水镇聚集着4个正科级单位:白水镇政府、白水垦殖场、县委党校、白水共大,全县其它乡镇绝无此等殊荣。白水垦殖场曾是全县乡办企业旳先行者,厂矿企业办得十分红火,当年它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字……小香港。而我们那一届1974年的高中毕业生,有一部分就分在白水垦殖场插队,其中有些是县委、政府领导的子女。他(她)们在这里劳动学习,锻炼成长,后来有的考上大学,有的招工进城。当年他(她)们可是有许多有趣的故事,可惜我不太了解,没法在此一叙。今年9月15日、20日,我先后到白水镇虹桥村、白水街道走访,感到近些年白水镇变化颇大:街道两边都是3层的砖房,临街店铺颇为繁华;乡村道路都通了水泥路,白水至冠山公路正在拓宽;山上郁郁葱葱,一片山青水秀;果业发展迅速,板粟、柚子、蜜桔、茶叶已形成四大特产;白水镇(井岗蜜柚)入选第九批全国“一村一品”示范村镇行列……衷心祝福我心中多年念叨着的白水,更加繁荣昌盛;白水的人民更加富裕幸福!
白水的茶山。
白水的井冈蜜柚。
供稿:西海
编辑:李强
审核:夏侯寅
终审:许祖平